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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相识

第三章 相识

漆黑,漆黑,无边的黑暗。就像是被封在一个黑盒子里,可伸出的手,永远触碰不到东西。黑暗的少女在黑暗之中悬浮着。看不见东西,听不到声音,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只是悠然的在黑暗之中漂流着。

“艾尔!你疯了吗?!她可是那个叛徒的女儿!!那个叛徒袭击神官,质疑神明,对你们上神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吗?还是说你也想背叛十二上神吗?”

黑暗中,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陌生的声音,激动愤慨的声音大声的呼喊着,伴随着无数的痛苦的嘶吼声,尖叫声,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的声音不断刺痛着少女的双耳。

痛苦,愤怒,责怪,怨恨,憎恶开始不断的缠绕着少女,几乎要将她撕碎。

“那不是她的错。”

熟悉的声音否认了黑暗中陌生人的话语。

“她可是神族的后裔,迫害人间的魔女,扰乱人间秩序,你是被她蛊惑了吗?”“艾尔!你竟敢反抗神官!颠倒是非!神殿不欢迎你这种败类!”“把魔女交出来,便可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大胆!敢以一人之力抵抗众上神,你不想活了吗?!” ……

四周再次响起了众多陌生的声音,否认着他的选择,否认着少女的存在。

“但她还是无辜的,她什么也没做,‘无辜之人’不应该被牺牲,她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你们,就算是‘神官’都没有任何资格,任何权利可以剥夺她的生命,她的一切……”

随着熟悉的声音停止,面前的无尽的黑暗突然闪起了亮光。一位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了面前,黑色的长发末端系着丝带,随风飘动。手中握着的似乎用时钟的时针锻造而成的暗紫色长剑,那是借由瑞亚之神的能力--时间之力所形成的时针模样的长剑。而在男人的面前,站着其他的十一位上神,以及其他的狰狞凶猛的庞大的远古生物。

上神们全副武装着,烈火之神的炽热的巨大火球,冰封之神的用千年坚冰制成的冰刺,念力之神运用念力在空中飞舞着的长剑,都纷纷瞄准着面前的男人。远古的巨龙嘶吼着,嘴边迸溅着火花……

“师父……”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以及望见了那熟悉的身影,泪水忍不住从眼角流了下来。缠绕在少女身上的各种束缚,负面情感也在男人出现的一瞬间化为灰烬。回忆起前面各种陌生声音的话语,年幼的少女声音颤抖着。

“我的存在……是不被允许的吗?”

听到少女的话,男人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渐渐浮现出了笑容。偏长的刘海披在鼻梁上,双眼的瞳孔是深紫色的表盘,银白色的指针跳动着。面前的男人便是掌握着时间之力的第七代时间之神--艾尔。

艾尔回头面对着年幼的少女,即使面对众多强大的敌人,在少女面前依然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伸出手, 想要抚摸少女的脸庞。

“澪的话…一定……”

还没等温暖的手掌触碰到少女的脸庞,口中的话语也还没说完,画面便再次闪过,面前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了。

短暂的黑暗之后,炽烈的光芒照射到少女身上,那不是阳光,是火光。燎天的烈焰中,城市在哭号,焦黑的人形在烈火中奔跑,成千上万的箭矢从空中坠落,巨大的牌匾燃烧着,翻滚着坠落。

艾尔支撑不住身体,单膝跪在地上,右手紧握着受伤的左肩。背后、大腿、手臂也被箭矢所穿透,身上也布满了伤痕,皮肤和衣物上染满了鲜血。

少女想去扶起他,想拥抱他,想帮他恢复他的伤势,但伸出的手,无论怎么挥动,无论怎么乱抓,也始终无法触碰到他。年幼的少女从未觉得,面前的师父,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艾尔依然微笑着,伸出手抚摸着少女的脸庞,虽然感觉不到有被手抚摸的触感,但似乎却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暖。

“澪也可以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生活在不用忍耐任何痛苦的世界,可以遇到亲切温柔,可以一起大笑的朋友,可以享受那温柔渺小的幸福……澪的话,一定可以抓到幸福的。”

“嗯。”

少女点点头回复着。在少女的眼中,缓缓的流转着一弯清泉,轻轻的往外流淌,在嘴角聚成了那么满足的喜悦的一个微笑……

……

兔人族的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眼,周围的都是陌生的环境,而刚刚看到的灾难的火花,重伤的艾尔,似乎都只是幻影。少女不断的翻寻着自己的记忆,一次又一次的确认了刚刚的那些画面都不是之前和艾尔经历过的已发生的事实。对于少女来说,也许是梦境太过于真实,自己的眼眶早已湿润,微微发红的脸蛋上也挂满了泪水。

少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微微松了口气:“原来是梦啊 ……”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虽然窗户紧闭着,但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一房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少女望着陌生的房间疑惑着。自己之前应该是在其他地方和某个人正在战斗的,为何突然之间便来到了这种陌生的环境。

“你醒了。”

身旁突然传来了陌生女子的声音,让兔人族少女瞬间警戒起来,望着声音传来的的方向。留有一席白色长发的虚空正义跪式坐姿的样子坐着,手中端着茶杯,在喝了几口后,轻轻地放到了面前地板上的盘子里,盘子里还放着茶壶和另外一个干净的杯子。

少女的模样一下子就让兔人族少女慌了神,自己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如雪般的白发直泻腰际,眼眸冷到如同雪山上的一泓清泉,身上自有一股空灵冷傲的气质…精致的脸庞让同为女性的自己也感到羡慕不已。见兔人族少女闷不吭声 眼神微微呆住的样子,虚空慢慢地爬向她,然后抚摸着她的脸。

小脸上是细致动人的五官,弯长的柳眉、圆圆的大眼、高挺的俏鼻、小小的嘴,每一处都嵌含着独特的韵味。长长密密的睫毛下,有着血一般鲜红的瞳孔,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连接着两条细细的金色丝线。

在刚刚的那小段时间里,脸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治愈好了,完全没有残留的伤疤,甚至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什么嘛,没有伤口的样子,不也挺好看嘛。”

虚空轻声夸奖着,面对她逐渐贴近的脸庞,兔人族少女微微苦笑着,眼神不自然的望向了其他地方,身体上半身缓缓向后靠,远离了几厘米。

明明你自己长得更好看了…虽然我自己也很不错啦。

“嘿,小兔子,你叫什么名字?”

也许是注意到少女那想要逃离的样子,虚空迅速转移了话题,询问起了少女的名字。不如说手中甚至死死的拽住了少女的衣服,不让少女有机会挣脱。

小…小兔子?这种戏弄我般的名称和语气是怎么回事……话说这个人为什么表现的那么自来熟的样子啊,抓住我衣服的手快点松开啊喂!!

尽管内心这样想着,但表面上还是冷静的作出了回应。

“澪……千澪。”

“澪啊…”

虚空听到后,原本稍微前倾贴近澪的身体也坐正了,然后将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胸口,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叫虚,这里的人都叫我虚空,澪也可以这样称呼我,然后,我是这座宅子的主人……”

没等虚空说完,澪便一下子分心了,后面说了什么,完全没听到,也完全没兴趣。宅子?!莫非这家伙是个有钱人,看样貌和刚刚正坐的姿势,确实挺像大小姐的样子。但是,衣服看上去普普通通,像是某种习武门派里的制服,而且也没有佩戴什么比较华丽的首饰…不过既然来了,那总得嫖点东西走了~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今晚丰盛的晚餐在等待在着我~偶好嗨森哦~

澪内心想着,心乐得快要盛不下蜜糖般的喜悦。正准备再一次360°观察房间,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时,却突然被虚空掀起了衣服。

腹部、肚子上的稚嫩的肌肤,还有那雪白的“南半球”瞬间暴露了出来,被面前的虚空看了个精光。澪愣了一小会后,才迅速的将衣服重新拉下来。

“你你你…你在干什么啊!!!”

“反应真慢呢。”

“这个不是重点啊!”澪脸红的大喊着,一只手捂住胸前,另一只手紧紧按住了拉下来的衣服。“呜呜~~嫁不出去了呀~没想到…我的贞操……就这么没了~~”

“我会负责的。”

“负责个鬼啊!我严重怀疑你在垂涎我的美色!”

虚空摇了摇手,玩弄起了自己的头发,将长长的白色秀发在指尖缠绕着。“哭什么啊,只是想看看你背上的伤口好了没有。”

“那你掀衣服也太残暴了…那个会自己恢复的,只要恢复一点神力……”

“那血迹总得清洗干净吧,还有你身上的衣服也得换洗,总不能穿着带血的衣服带回去一天吧…”

听到虚空这么一说,澪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不是自己的,而是看上去比较新的白衬衫,上面还带有些许香味。只是一些已经恢复了的曾经有伤口的那一带被血给染红了。

雪白衣服上的血迹……应该很难清洗吧。再说了,人家好歹也救了我的命,而我前几秒还在想着偷东西,还在四周观察着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突然有那么点瞬间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小过分,心里有那么点小愧疚。

“顺带一提,刚刚帮你换衣服的时候已经看了个遍了,身材很好呢,那里也很柔软~”虚空微笑着说着,右手竖起了大拇指,随后被扔来的枕头一击拍倒在地上。

我反悔了……这家,我偷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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